群雄大睁着一对充满了惊奇之情的目光,盯望着余生大师。 蓦然——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余生大师张嘴喷出一口鲜血,盘坐的身形也随势向前扑倒过去。 这突然之变,群雄均为之—震,脸色立时大变,面面相觑,手足无措,不知如何是好。 公孙郁文见状,心头也是一震。 她毫不加思索地飞扑上前,一手将眼前的就要扑倒在地上的余生大师扶正。 接着举目一扫,向环立在侧面神情下一的群僧,沉声说道:“令师真力虚脱危迫眉睫,现在我就要替令师度力冶疗,在此情形之下,切忌人扰,你等严密维护,不许任何人趋近我与令师半步。” 说罢,闭上双目跌坐在余生大师身后,纤掌平举,紧贴在余生大师的命门穴上,真力沿剑而出,慢慢地度入了余生大师体内。 未几,余生大师那半边完好的面孔上,已泛起一丝红晕,气息亦转趋均匀。 而公孙郁文的情形,可就惨了。 眼看着大功即将告成之际,大殿门口,突然射进来一条人影,如怒矢离弦。 晃眼之间,已离着公孙郁文和余生大师不足一丈之遥。 那二十余名和尚见状一个个脸色大变一言未发,纷纷飞身迎了上来,呼呼生风。 现身之人身形微顿,接着发出一声冷哼,群僧之中,立时传出数声凄厉的惨叫。 此人举手投足,连伤数名和尚之后,其飞扑之势,并未因此,有丝毫拖延,仍然快如闪电般地朝余生大师及公孙郁文两入飞扑过去。 立身在大殿两侧的群雄,也感到眼前人影一晃,不但未看清来人的面貌,甚至是女?是男?都没辨别出来。 不过,群雄也意识到,是怎么一回事,所以,有一部分胸怀正义之士,已奋不顾身的越众而出,准备伸手拦截。 另一部分胆小如鼠的不但没有出手截敌之意,反而怕惹火上身,急将身形向后撤退过去。 片刻,大殿之上响成一片。 未遭毒手的一群小和尚,目睹同门惨死之状,一个个不由心惊胆跳,他们虽然知道不是来人的对手,但却毫无退意,舍生忘死再度蜂涌而出。 因为,事实摆在眼前,若容此人,欺至恩师余生大师身侧后果将不堪设想。 现身之人见状,又是一声冷哼,身形依然不停,单掌再度横扫而过,一连串的惨叫声,又应扫而起。 不用问,又有几名小和尚,惨死在来人掌下。 一时血腥之气,冲鼻欲呕,横七竖八的尽是一具具尸体,整座大殿上已经被血雨腥风所笼罩。 现身之人再度得手之后,一晃身形,欺至状若入定的余生大师面前,就停了下来。 所有之人的目光,全投了过来,一望之下。 只见现身这人,由头至足,完全包裹着一袭乌黑发亮的长衣里面,只有两道锐利森寒的目光,露在外面。 根本无法看出来人是男,是女,是老,是少。 黑衣怪人,如入无人境界,目光注视着余生大师,左手直奔耶柄“碧玉如意”抓去,右手则五指并拢,奔余生大师顶门按下。 公孙郁文虽然在全力替余生大师度力疗伤,但其心里却异常清楚,大殿上所发生的一切一切,她都了如指掌。 她心里干着急,而无法可想,只希望余生大师,能快一点复原,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。 孰知,强敌却在大功即将告成的刹那之间,飞快欺至两人身侧,并且已经出乎猛袭余生大师。 在这种情形之下,公孙郁文心念电转,思忖道: “如若让余生大师惨死在来人之手,就不如霍出尽弃前功,等将按在余生大师的“命门”穴上的手掌正准备后撤之际。 蓦地—— 她突然感到余生大师体内,一股浩大的暖流,如江河倾泻般,倒涌而出,悉数涌入其阵内。 适才她所感到的疲累,及真力不继之感,都在这刹那之间消失净尽。 她先是一惊,继而大喜若狂。 片刻,她再也不为余生大师的安危而挂心了。 因为,由以上的情形看来,余生大师不仅真力已经复原,并且尚能分神助其恢复真力,而他对于自己的安危,当然早有安排用不着替他操心了。 再说黑衣怪人,势如破竹,身形晃动之下,双手齐发,一取如意,一击余生大师。 在任何人看来,余生大师这次是难逃一死了。 孰知,黑衣怪人按向余生大师的顶门手掌,仅有四五寸左右时突然停止下来,如被大力所阻。 就在这个时候,余生大师那只独眼,一股慑人的眼光从中暴射出来,一扫面前的黑衣怪人,一言未发。 独臂疾举,冲着黑衣怪人猛力一拂。 黑衣怪人应拂立时发出一声惨啸,身形象是断了线的风筝,凌空向后飘飞过去。 这黑衣怪人,也够利害的,他于身形甫落地面之时,已经一跃而起一言不发,双肩一晃,夺门飞驰而去。 因为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,所以,其受伤与否? 无人得知,但从啸声中可以听出,一定受伤不轻。 余生大师怔望着黑衣怪人离开之后,才缓慢收回目光,并站住身形,冲着公孙郁文单掌打稽,躬身施礼。 看情形是在答谢公孙郁文的救命之恩。 不过,他始终未发一言。 群雄不明所以,暗感惊诧。 公孙郁文洞悉一切知道余生大师身躯残废不能言语,因而京连忙回礼,只微笑示意,不发一言。 蓦地—— 一阵“飒!飒!……”衣袂飘风之声。 将群雄从惊诧,猜疑中惊醒过来,不由寻声注视过去,只见大殿之中,不知何时,出现一个目眨奇光,年纪二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妇,朱唇桃腮,琼鼻杏眸,俏生生肖门而立。 两道目光,横掠群雄一眼,最后落在余生大师的脸上,冷笑一声,道: “余生大师,你的胆子也太大一点,竟敢一手遮天,冒充昆仑门下,自立为第十八代掌门人。” 余生大师残眉微皱,接着举手招过来一位年龄较大的小和尚,用手握着这名小和尚的一只手掌,迳奔俊美少妇走去,相距数步左右,才停止不前。 群雄目睹此情,不知道余生大师此举的用意何在。 就连公孙郁文也是茫然无知,这时,那名小和尚,突然上前一步,冲着俊美少妇打稽,道: “祝老前辈,我家恩师请你老人家直道来意,勿须在转弯抹角,说一些不着边际的活。” 俊美少妇不答,反而惊诧地问道:“小师傅,你认识我?” 小和尚摇头道:“不认得……” “何以知道我姓祝呢?” “是我家恩师示告小僧。” “何时告诉你的?” “适才。” “适才……我怎么没听到。” “以字代语,握掌传声。” “噢,那你家师傅,是一残哑之人了。” 小和尚点头示认。 至此,群雄了解,余生大师始终不发一言一语之因,一个个不由用充满了惊奇之情的目光,望着余生大师、俊美少妇微忖,道:“既然如此,就请你告诉你家师傅,本月望期之夜,我将带领一位武功、才智、人品均高人等的贵派俗家子弟,来此与令师较技,以定掌门一职谁属。 小和尚一听,面现难色,不由回头向恩师望来,在他的想法中,师傅一定不会答应的。 孰加,他一望之下,见恩师竟然点头首肯,这真大出意抖之外。 俊美少妇见状,道:“好,望期之夜再见。” 说罢,身形一晃,就失去踪影。 在俊美少妇出现的刹那之间,公孙郁文心里一动,道: “由其一只泛射金光的眼眸看来,此人颇似传言中的金眼神姬祝千芳?……” 等她听完小和尚与俊美少妇的一段对话之后,更确证自己的看法不错了。 同时,她的心灵深处,不知为何,突然升起,一种不敢信以为真的想法,认为祝千芳口中的俗家弟子其人,与她有着极密切的关系,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,连她自己也说不出来一个所以然。 日暮!风寒! 晚鸦归林,灯火点点。 夕阳的余晖,映照在大地上,是那么的微弱而昏暗。 整个大地,已渐渐的被黑夜所吞噬。 “隆瓦子”是大戈壁边缘的一座市镇,凡是想通过大戈壁者,都要在此住上一夜,以筹办下一段艰苦的必需品。 因此,此处虽是一座镇店,却异常热闹,酒楼客店,全镇共有十数家之多,并且多数系汉人所开设。 蓦地!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,挟着满天的黄尘,直驰入镇,在一家名叫“永福”客店门前,停了下来。 只见三个高头健马一字排开,伫立不动,令人一望之下由衷的会暗赞一声:“好马!” 马上乘客,是三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,青一色的紧身劲装,背插长剑,一眼可以看到,这三个少年均是武林中人物。 三人当中,二俊一丑。 俊的两个,身量不高,而貌相却美得出奇,玉面朱唇,眉似远黛,目如秋水,双手如玉。 可惜美中带媚,女孩子气息太重。 而丑的一个,却不太丑,只是生得黑壮一点而已,只见他虎背熊腰,豹头环眼,生就一付憨厚之态。 这时,三人已跃下马来。 店家一见生意上门,急忙迎上,冲着一人谄笑道:“三位爷子才来,里边请,牲口交给小的就行了。” 其中那名黑衣少年,顺口问道:“店家,有没有上房。给我们准备两间。” “有!有……” 三人把马交给店家之后,即随着另外一名店小二进入店内。 稍事梳洗,黑壮少年,只稍一动箸,即停了下来,看情形两个好象怀有无限心事似的,眉宇之间隐含愁绪。 黑壮少年向两人看了一眼,欲言又止,草草的扒了两腕饭,也就停了下来,满桌子的菜肴,完好 如初,三人根本没吃什么。 这时,黑壮少年再度望着两人,轻叹一声,道: “两位姐姐老是这样,怒苦不释,茶饭不思,亦非良策,要知人是铁饭是钢,一个人不吃饭怎么能行,两位姐姐如果仍旧不能将心情放宽,长此下去,定将身体弄坏,那时将悔之晚矢。” “再说,光是着急,不但与事无补,反而徒乱人意,我想吉人大相,我们此次入关,定能察访出曲大哥的下落。更说不定,能够见到曲大哥。万一……唉……也是天意如此,非人力所能挽回的。” “铁牛,你的话固然不错,可是你想一想,这三年多来我们的足迹,可以说是踏遍了南北两疆,不但未找到枫弟弟。甚至,连一点与他有关的消息也没有打听到,试想,这怎么不叫人愁急呢?” 微顿,幽幽一叹,继续道: “此番入关,我抱定决心一定要打听出枫弟弟的确实消息,究竟是人生在何处,或是死于何因?否则,我宁肯背上不孝之名,违背祖母之命,誓不返回东海。” 她说至最后,已咽不成声,珠泪滚滚而下。 另外一人,亦于此时咽声说道: “我也和龙姐姐同一心意,此番如找不到曲弟弟,誓不返回北疆莫愁堡。” 原来这三位少年,竟是铁牛、龙寒秋、张玫瑛等三人。 龙张二人为了方便行路,易装而行。 他们三个,也是为了访察曲玉枫的下落,而奔走天涯。三人在新疆访查了二年多,毫无半点眉目,适才决定入关。 再说铁牛见两人意志坚定,知道除非能找到曲玉枫,否则两人的心情,永远不会开朗起来。 他望着两人,又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轻叹,默默地返回自己的客室。 一宿无话。 第二天天一亮,三人即已起床,梳洗之后,相偕来到这家客店所兼设的酒楼,命伙计送上三份早餐。 三人因着急上路,很快就将面前的早餐吃完。 铁牛正准备,招呼伙计结算帐目之际。 蓦地! 他发现张玫瑛神色惨变。柳眉倒竖,双目怒睁,如欲喷火,一瞬下瞬地盯望着楼梯口,身形亦慢慢站了起来,他见状心里一惊?知道定有原因。 目光到处,只见两名年约五旬左右的老人,正相偕步上楼来,而张玫崁的目光,对其中那个身材较高的老人,狠狠盯视着。 这时,龙寒秋也发觉张玫瑛的神情有异,也无限惊诧地注视过去,见状想道: “莫非此人是其仇家……” 她猜的不错,此人不但是张玫瑛的仇家,并且与其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恨,其父玉骷追魂张汉良,就是死在此人无影弹指之下。 试想,张玫瑛在此邂遇杀父的仇人,其内心里能平静无波吗? 铁牛看出了点端倪,他怕张玫瑛一时沉不住气,而率然动手,万一不慎,就会伤及无辜。 所以,他一伸手,就将张玫瑛按坐下,并及时施展传音入密的内家绝学道: “张姐姐,那个身量较高的老人,是否就是杀害伯父之无影弹指?” 张玫瑛目光依然如初,仅将头轻轻一点。 “张姐姐,请稍安勿躁,你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,最好不要被老贼发现,我自有办法,将老贼引至镇外,替含恨九泉的张伯父昭雪杀身之仇。否则,在此地一动手,恐怕将伤及无辜。” 张玫瑛一听,认为很对遂又将头一点,目光勉强地收了回来,低视桌面,此时,其已经是热泪盈眶。 铁牛又将自己的计划,告诉龙寒秋。 龙寒秋也表示十分赞同,她并与铁牛约好会面的地点,趁着“无影弹指”黄奇,以“无影弹指”著名江湖,当年他败在曲玉枫手中,一气之下,遂择地隐居,并苦练绝技,最近始出,想找曲玉枫一报当年一技之仇。 不想,他于此地邂逅多年不见的老友,故友重逢,欣慰之下,才相偕共饮畅叙离衷。 再说铁牛,等龙寒秋,张玫瑛离开之后,遂又命伙计送上一份早餐,一个人慢慢的吃着,其目的是在等待机会。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和那老人坐定之后,其友即问道:“黄兄,这几年来,你到哪里去了,怎么始终没有听到你的消息?”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未语先发一声轻叹,道:“韦兄说来话长……” 微顿之后,即将当年败在曲玉枫手中一事,简单地说了一遍。 孰知他道出曲玉枫之名时,这个姓韦的老人即无限惊奇会说道: “黄兄我认得他。” “韦兄,你于何处与此人相结识?” “黄兄你误会了,曲玉枫我认识他,而他并不认识我,再说,我知道此人,也从未见过面。” “何故?” “说来也真气死人,我化费了五六年的心血,尚不及这个小狗短短的三年当中,所学得的百分之一,你说气不气人。”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道: “韦兄,听你话中之意,曲玉枫那小狗,敢莫是那老不死的徒弟?” “谁说不是……” “在那小狗未来之前,我还真以为自己的资质太差,而无法领会‘断云三式’的深奥剑法,后来我才知受骗,但是找为了求艺心切,虽明知老狗有意不教,还是耐心地等候下去。” 轻叹了声,狠狠地继续道: “结果,我的一番心血,还是白费了,五六年的时间,我只学会下断云三式中的一式拂柳千影剑法。” 诸位读者,如不健忘的话当然知道这姓韦的人是谁?此人正是曲玉枫初入陵墓时,所见到的那个老人。 一边的铁牛,将两人的对话,听的一字不漏,他心里遂暗暗决定,等事情一了,要往破寺走一遭,看看这位盖世奇人。 默默中一切早有安排,日后铁牛果真实现此时的想法,孰知,他见到这老人时,遂揭开了他的身世之谜。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和姓韦的老人,直吃了一个多小时,才结帐下楼,铁牛也急忙尾随而下。 出得酒楼,铁牛等“无影弹指”黄奇和姓韦的人分手之后,紧走两步,来到“无影弹指”面前躬身一礼,道: “有您一位故友,命在下请您老人家去一趟。”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一听就是一楞,仔细打量铁牛眼,接着问道: “你受何人所遣使,来请老夫?” “您的朋友。” “姓什么?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“胡说……” “老前辈何必生气,等见了面,您自然会知道的,何必急在一时呢?” “小狗,你若是敢戏弄老夫,哼,我要你的命。” 说罢,掉首即向镇外走去。 “无影弹指”自恃功力深厚,不虞有他,同时,也为好奇心所使,微忖即跟着铁牛身后,向镇外走去。 一路上铁牛一声不发,只是埋首疾走。 “无影弹指”看着铁牛的背影,道: “看不出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!” 不大一会,铁牛领着“无影弹指”黄奇来到一座丛林之前,遂停了下来,“无影弹指”一望之下,没有发现一丝人影,不由怒声问道: “小狗,人在何处?” “你急什么?我还能骗你不成?” “哼,谅你也不敢。” “敢与下敢,你一会就知道了。” 语气一改当初的恭敬有加,此时好象根本就不将“无影弹指”黄奇放在心上。 “小狗,你敢对老夫无礼。” 铁牛目光一扫“无影弹指”黄奇,调佩地说道: “人之将死,其言也善,而你却与众不同,不但言之不善,而且满口恶臭语,我看……” 言下视“无影弹指”黄奇已离死不远。 试想以“无影弹指”黄奇那人性怎能忍受,只见他鬓发倒竖,怒吼一声,道: “小狗住嘴,老夫要你的命……” 语声中身形一晃,直奔铁牛疾扑过来。 铁牛晃肩向右滑出数丈左右,接着将手连摇道: “慢来,慢来,姓黄的,你这么大年纪了,火气为什么还是那么旺盛,你先听我把话说清楚,再动手也不迟。”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怒哼一下,身形一顿,道: “小狗有屁快放,谅你也逃不过老夫手下。” 铁牛嘻!嘻一笑,不慌不忙地道: “姓黄的!我请你来,是受你的一位多年至交朋友所托,而你不问青红皂白,就对我乱发一阵脾气,并且口口声声说要我的命,难道说你准有这份把握吗?” “取你一条狗命,易如反掌,如探囊取物。” “好,我们的事好解决,现在你先见见你的朋友,然后再来解决这件事,看看是谁要谁的命。”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远在数十年前,已成名江湖,无论阅历经验,都丰富异常,开始他只是为好奇心所使。 现在发觉情形不对,同时,他亦看出铁牛,外憨内秀,功力不弱,再昔依其面对自己侃侃而淡,而毫无惧意的情形看来,是有恃无恐,照常情忖芳,其背后定有在援隐匿一边。 不过,他此度再次出山,是自认为功力较前高出一倍不止,在当今武林中,已是罕见敌手。 他抱着湔雪前耻,扬名立万之意,而再度踏入江湖。 所以,他根本不将铁牛,及身后大援放在眼前,因而故示大方,目光盯视着铁牛冷冷地说道: “小狗,一切依你,快将遣你请老夫来此的人叫出来。” 其语声一落,林中突然传来一声,充满了愤怒之情的冷笑。 冷笑声中,龙寒秋和张玫瑛缓步踱出树林。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目光一扫两人,见是两个年轻俊美的少年,他对这两人可以说是异常陌生。 不过,他看看张玫瑛有点面熟,好象在哪儿见过似的,但一时想不起来。 他朝两人打量一阵,接着掉头对铁牛问道: “小狗,你所说的就是这两个嫩徒?” “是的。” “哼,我跟他们素无相识,找老夫来作什么?” 一旁的张玫瑛,可以说是,仇人相见分外眼红,早已按捺不住满腔激动,愤怒之情,闻言厉喝一声,道: “老狗,你睁开眼看一看,姑奶奶是谁!” 语声中,她已伸手摘掉头上的儒巾,露出满头的如墨青丝。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闻声一望之下,不由狂笑,道: “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,张家丫头老夫要远北疆找你,想不到你毫然识相,竟自动地找上来,这倒省了老夫再跑一趟,丫头,来,来,来,我先让你三招,也好使你死得口服心服。” “老狗,你找死!……” 张玫瑛怒叱声中,已抽剑在手,娇躯一晃,疾扑过去,一式“天南地北”,应挥而出。 只见剑光横七竖八,乍看就象杂乱无章,实无出奇之处,但仔细一看则就不然了。 那无数道横竖杂乱的剑光,竟从中一分而为两组,界限划分明显,一组绕在敌人面前,一组绕在敌人之后。 前后夹攻,凌厉势猛。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见状,神色微微一变,接着,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,只见他双膝倏弯,身形陡地微挫三尺有余,双肩微然一晃,贴着地面,向前射出一丈有余,而使张玫瑛的一式天南地北完全走空。 一边的龙寒秋和铁牛,看得一清二楚,铁牛不由向龙寒秋说道: “龙姐姐,这老狗还真有两下子。” 龙寒秋将头一点,道: “照此看来,张妹妹,不是他的对手?” 这时,“无影弹指”已长身立起,望着张玫瑛再度咭咭大笑,道: “丫头,还有两招。” 张玫瑛面色铁青,一言不发,又飞身疾扑过去,手中长剑横于胸前,缓慢地向前推送过去。 只见剑身所发出的森森寒光,随着她徐推之际,逐渐的暴长一倍有余,并发出“嘶!嘶!”之声。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一见,面色微微一变,道: “丫头,你这式长虹贯日,要较适才的‘天南地北’够火候,不过还未尽窥其奥。” 这时,张玫瑛所推出的剑光,左右摆动不止,而且目际却指向“无影弹指”黄奇。 “无影弹指”傲然伫立,一直等到那逼体生痛的剑光,距离他仅有五六寸左右时,才见他缓举右手,食母二指,相扣如环,直奔那摆动不已,而且快剌中胸腹的剑光,轻轻一弹。 只听一声极响亮而清脆的“当”声,应弹而生。 张玫瑛突然一股重力,击中剑身,顿时虎口发热,长剑几乎脱手而飞。 同时,剑光向右横扫过去。 她心里不由大吃一惊,喑道: “想不到这老贼的功力,几年不见,竟深厚到如此地步,不但无功,反而差一点当场出丑。” 此刻,她心里那种愤怒痛苦,非言语所能表达的。 不过,她不能因此而中止报仇,所以她再度重鼓余勇剑演“横流塞源”,剑法中的一式绝招“一朝千古”。 只见剑光如幕,直奔“无影弹指”笼罩而下。 而“无影弹指”依然傲立不动。 ☆潇湘子扫描浪涛OCR潇湘书院独家连载☆ 第三十九章昆仑绝顶 张玫瑛怀着满腹仇恨及愤怒之情,一出手就是全力施展,横流塞源剑法中,两招绝学。 然而,“无影弹指”的功力,要较她高多许多,若不是黄奇,夸口让她三招的话。 恐怕张玫瑛已经受伤在他手下了。 如此一来,更激起了张玫瑛的杀机,她银牙紧咬,暗中打定“宁为玉碎,不让瓦全”的心意。 这就是所谓当局者迷,龙寒秋和铁牛,早已看出张玫瑛的心意,两人心里不由一急,铁牛及时对龙寒秋说道: “龙姐姐,你快点唤住张姑娘,不要让她冒险施为,我自信有办法,除去一代枭魔,替她昭雪血海深仇。” 龙寒秋点头,娇唤一声:“玫妹妹……” 然而,她还是晚了一步。 张玫瑛已经于剑势一顿之际,再度出手。 她此次出手,与适才大不相同。 只见她面色凝重,长剑缓慢地向前推出,而其上身前倾斜几与剑平,右手五指并拢,蓄劲待发。 别看地一连串的动作缓慢异常,其实凌厉而变化多端,单由剑身所发出的“嘶”……之声,及剑光暴长的种种情形就可以看出,张玫瑛已经是全力施为,有敌无我,孤注一掷? 可是,“无影弹指”岂是浪得虚名之辈,他焉有看不出张玫瑛心存玉石俱焚的心意。 他的面色微微一变,立时又恢复原状。 同时其双目之内,则充满了不屑与轻蔑之情,嘴里并发出一声低沉的阴笑。 对于张玫瑛全力施为的悄形,好象观若无睹。 张玫瑛手中的长剑,缓慢得几乎是停了下来,一分一分的在向前移动。 而“嘶嘶嘶………”之声,及暴长的剑芒,较前增长一倍不止。 这时张攻瑛手中的长剑,已距离着“无影弹指” 胸腹,仅有数寸左右之际。 陡见“无影弹指”身形轻晃,向右一闪。 长剑一抖,快如离弦之矢,已经截断了“无影弹指”横闪之势,同时,剑身平着向右横削过去。 而她的右手,亦未闲着,横过胸前,直奔“无影弹指”疾拍过去。 她出手截敌袭敌,双管齐下,真所谓是快若闪电。 在这种危亡一发的情形之下,方显出“无影弹指”的过人功力,只听他阴阴一笑。 接着就见左手疾举,硬接下张玫瑛拍来一掌。 他也是两掌齐出,但比张玫瑛却从容多了。 只听“当……”一声,张玫瑛只感到手只长剑,如遭大力击,虎口发痛,脱手飞出。 同时,感到一股大力当胸压来,她的身形,不由自主的向后踉跄退去,片刻,亦于此时传来,可是她被情形所迫,已经无暇回应。 “无影弹指”一着得手,阴阴一笑,道: “丫头三招已经过了,老夫要还手了……” 龙寒秋见状,花容顿时大变,她知道若容“无影弹指”出手,那张玫瑛的性命就要难保。 可是,她离张玫瑛足有一丈之遥,要想出手救援,已经来不及了,只急得她大声喝道: “张妹妹,快向后退……” “哼,丫头,任你退到何处,也难逃老夫的一弹之击。” 跌牛环目圆睁,怒哼一声,道: “未必……” “必”字出口,右手食拇指二指,已环扣在一起,施展弹指打穴的内家绝技,径奔“无影弹指”胸前的“玄机”穴,疾奔过去。 “无影弹指”黄奇,做梦也想不到,眼前这个看来憨厚壮硕,却毫不起眼的大孩子,内功修为竟深厚至此。 等他发觉情形不对,要想闪避,已来不及了,只感到一丝劲风,击在“玄机”穴上,内腑顿时传来了一阵如刀割的剧痛,同时感到气血翻腾,运行不畅,喉头发出一股热血喷出。 他于身负重伤之下,犹如刀割之痛,惨厉的望着铁牛,道: “好小狗,你敢暗算老夫……” 看情形,他大有和铁牛一拼生死之势,孰知,他的目光望着铁牛,而右手五指,则强鼓余力,疾奔一边惊魂甫定的张玫瑛弹了过去。 此举大出龙寒秋和张玫瑛及铁牛三人意外。 一声惨叫,应着“无影弹指”疾奔之势而起,接着就见张玫瑛娇躯,向后踉跄几步,才“噗通”一声,跌倒尘埃。 “无影弹指”望着横卧于地的张玫瑛,伸首发出一阵狂笑。 笑声由高而低,由强而弱,渐渐的没有声息,同时他的身躯也随着没落的笑声,而萎顿于地。 一代枭魔,壮志未酬而惨死于此地,这也是他作恶多端应得的惩罚。 龙寒秋和铁牛,双双飞奔到张玫瑛的身边,俯视之下,只见她脸色如白纸,口角溢血。气息微弱得几乎可闻。 铁牛蹙眉微思,毅然地将张攻瑛抱在胸前,闭目盘坐,右掌紧贴在她的“命门”穴上,替他度力疗伤。 龙寒秋一言不发,伸手抽出背后的长剑,依立在两人的身后,目光炯炯的巡视周围,负起卫护之责。 时间一刻不停的溜了过去…… 大地沉寂得如同死城,只有微风掠过树梢,发出“沙……沙……”响声。 时间一久,龙寒秋的心情,就越感到紧张不安,她不时向铁牛和张玫瑛瞅视一眼。 良久……良久……足足有数盏热茶之久,张攻瑛的脸色才渐渐的恢复过来,气息亦由弱而强。 可是,铁牛的情形,可就惨了,脸色苍白如纸,汗流如雨,气息重浊而急促。 这时,他已经缓慢地收回右手,闭目调息。 大约过了半盏热茶之后,他的面色才恢复正常,双目一睁,望着紧立在身边的龙寒秋,道: “龙姐姐,张姑娘的伤势已无大碍,不过,至少还得休养四五天,才能上路。” 龙寒秋苦笑一声,道: “这就是所谓的‘欲速则不达’。” 说罢,还剑于鞘,伸手抱起张玫瑛,道: “铁牛,麻烦你将黄奇的尸体,掩埋起来,我先将玫瑛妹妹,送回客店。” 说罢,径朝“隆瓦子”走去。 铁牛将“无影弹指”理好后,也返回了客店。 一场大战,起于刹那,而消失于顷刻,谁又知道,那堆新土之下,埋的是一代枭雄黄奇呢? 张玫瑛在铁牛和龙寒秋的悉心照料之下,不仅脱离了险境,而且伤势痊愈了十之八九。 只是她的真力尚未完全恢复过来。 不过,她不愿意为了自己,而延误三人的行程,所以,她在伤势好了十之八九之后,就已催着铁牛和龙寒秋上路。 铁牛和龙寒秋业已洞悉她的心意,遂借口他事,又拖延下来,一拖就是五六天过去了。 这一晚三人,进过晚餐,正在品茶闲淡时,张玫瑛对两人说道: “龙姐姐,铁牛弟,我知道你们两人,顾念我的身体才借辞不走,在此拖延下来,我对你们两个人的盛情非常感激,但是,我不愿意因我之故,而延误了行程,再说我的伤势,可以说是,已经完全好了,所以我主张明天一早,我们就离此上路,否则,我不管你们,明早就束装返回北疆,免得再拖累你们。” 言词坚决,再无商量的余地。 铁牛和龙寒秋对望一眼,交换了一个同意的眼神。 接着龙寒秋一把将张玫瑛揽抱起来,笑着说道: “好妹妹,你不要生气,依你就是了。” 张玫瑛被龙寒秋抱在怀里,虽然两人都女的,但她心里多少有一点,羞赧之感,双颊一红,挣离龙寒秋的胸怀,柔目一瞪,嘎声说道: “你坏……” 铁牛见,在一边嘻嘻,傻笑不止。 张玫瑛转眼望着铁牛,嗔声叱道: “不许笑……” 铁牛将舌头一伸,故意将两腮鼓起,装出忍止发笑之态势。 三个人,又聊了一阵,才互道晚安,各自就寝,一宿无话…… 第二天,天刚破晓,三人就起来了。 铁牛,正准备唤店家打水梳洗。 蓦地! 他突然发现桌上放着一张雪白的信笺,上面墨迹殷然,写着两行字,他心里不由一惊,忖道: “这定非张龙二姑娘所为,难道说,昨夜会有不速之客,降临此间……” 思忖中,伸手将信笺抄了起来,注目一望。 只见上面,有两行龙飞凤舞,刚劲挺秀的字迹。 汝三人所寻之人,如今身陷魔掌,岌岌可危,尔等快速于本月望期之夜,赶列昆仑下院,营救贵友。 这封笺上,就是这么寥寥可数的几句话,无落款,令铁牛莫测高深,纳罕称奇。 龙寒秋和张玫瑛,这时,也发现了铁牛手中的信,两人不由向信注视一下。 两人的脸色,都为之一怔,龙寒秋激动地问道: “铁牛,这张信是来自问处?” “就放在桌子上。” 三人一连串信中语句,重复看了几遍,最后经过一阵商讨,认为,信中所谓的身陷魔掌之人,定是指曲玉枫而言,同时,认为留笺报讯之人,是友非敌,笺中均非无的之矢。 再者,三人也认为,与其盲目毫无目的的寻找,倒不如冒险走一遭,也许不负此行,再入关也不为晚。 三个人又计算了一下,赴昆仑的行程及时间,认为依三人的功力,若全力施为的话,望期之夜,定能赶到昆仑。 三人为了把握时间,结清帐目,即刻打马上路了,在三人距离“隆瓦子”约百丈左右时,突从路边的树林中步出一个年约四旬左右的中年文士。 此人,剑眉朗目,神采飘逸,目光向三人,稍一张望,即跟随在三人马后,走了下去。 “昆仑派”第十八代掌门人就职大典那天,所发生的一切事情,又是不胫而走,很快的传遍了江湖。 传说中,将余生大师渲染得神乎其神,功力之高,为当今武林所罕见。 可是,竟有人与余生大师约定望期之夜,在昆仑下院比武以定掌一职谁属,而与余生大师约期比望之人,却是一个花信之年的美妇。 当时,并没有认出,那个美妇是谁。 事后,才经人认出,那个美妇离远在十余年前,已成名远播的金眼神姬祝千芳。 人们都怀着探奇的心情,不远千里而来。 所以,通往“昆仑派”的每一条古道上,无论是“白天”或“晚上”都不断有行人。 而这些人的目标,却是指向“昆仑派”。 “昆仑派”为了尽地主之谊,就地取材,架盖了无数间木屋,以供与会者休息之所。 并且,招待茶水素菜。 但是有一样,无论任何人,在正期“望日”未临之前,不许登临昆仑山,原因何在,无人了解。 这一天已经是十四日了,离着比武之期,仅有一天之隔,人越来越多,情形显得格外热闹。 中午时分—— 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。 接着,就见漫天黄雾中,裹着三骑骏马,风驰而来,而马上的三个人,正是日夜兼程赶来的龙寒秋,铁牛,张玫瑛等三人。 三人在离着一排排的木屋,仅有数十丈左右外,才挽缰顿马的放慢下来,缓慢向前走去。 三人在看清眼前的情景时,脸上不由齐齐展露出,惊疑之情,相互一望,不知何去何从。 这时,突然看到一个小和尚,步至三人面前,单手打稽,道: “三位,请随贫僧来。” 三人又互望一眼,才下了马,随在那名小和尚的身后一直朝前走去,来至一间木屋前。 那位小和尚,再度冲着三人打稽,道: “三位请在此屈息一晚,明日午时,贫僧再来迎接诸位下山。” 说罢,即自行离开。 三人又将木屋四周打量一眼,遂顺着山脚向前慢慢走去,看情形是在游览昆仑山的风采。 数日来不断的有人赶来此地,所以,龙寒秋等三人的出现,并未引起先来诸人的注意。 这时! 距离三人约数十丈左右的一株老松下,突然传来一声惊喟。 接着即听那人一声惊讶地说道: “神尼,你看那位少年极象令孙女寒秋姑娘。” “柳老前辈,你仔细看看,她是谁?” 原来此两人,正是东海神尼和柳四,这两位老侠,都是最近两三天,才赶来的。 柳四凝目一望之下,笑着说道: “我说呢,天下哪有这般相似的人,原来此人正是女扮男装的龙寒秋姑娘。” “柳大侠,另两人,你可认识?” “俊的一个是北疆‘莫愁堡’的张姑娘,曾于我有一面之缘,而另外的一个我却不认识。” 东海神尼轻“噢”了一声,而她的两道目光,一瞬不瞬地落在铁牛身上,打量不已。有顷才听她低声说道: “柳大侠如我老眼不花,此子别看他生相憨厚威猛,其实,此子不仅聪明过人,颖悟绝伦,内力修为已经达到返璞归真的上乘境界,为当今武林中,罕有鲜见的内家高手。” 柳四轻“嗯”一声,道: “我也有此感。” 他语声至此,心里一动。突然郑重地对东海神尼问道: “前辈,你还记得八年前,于‘洛水’之滨的一座峡谷之内,你曾对我说过,日后我有一极亲之人,将死于玉枫之手。虽然事隔八年,我却始终未能悟出个中原因,我有如水中之萍,何来极亲之人呢?” 东海神尼立即作答,深叹一声,缓慢而语道: “此人不仅与你关系密切,而与我之关系,还在你之上,四先生,你想想看,当能悟出我言中之人?” 柳四苦笑摇头道:“你越说越令我迷离难测讳莫如深。既知前因,为何不设法弥补。如此说来,你将在任其发展,而不设法弥补。” “唉,尽人力而听天命。” 东海神尼虽是与谈笑书生谈话,而那两道灼灼生寒的目光,却始终投注在龙寒秋,铁牛,张玫瑛等三人的身上。 一直到龙寒秋等三人的身形,被一叶树木隐没之后,她才缓慢收回目光,沉思不语。 谈笑书生柳四见状,遂低声说道: “神尼前辈,你是不是又有发现?” 东海神尼答非所问:“一切尽在因果中。” 柳四闻言,脸色一怔,疑惑地望着东海神尼,他感到东海神尼的一字一语,深奥难测。 这时,东海神尼忽然抬起头来,望着他语含深意说道: “听其自然,克免麻烦……” 微顿继续道: “贫尼有事,要暂时离开,明晚‘昆仑下院’再见。” 说罢,冲柳四双手合稽,转身离开,她这种突然的离去之举,今柳四更感到困惑不解。 他双唇翕动,几度欲询又止,他望着东海神尼的身形,完全消失后,才缓慢地站起身形,怀着满腹困惑及微微不安的心情离开了老松之下。 晨光微曦,大地复苏。 从大江南北来的各路英豪,在十余名小沙弥的接引下陆续登上了“昆仑山”。 余生大师以暂代掌门的身分,伫立在“昆仑下院” 的门之外,对英豪们表示欢迎。 登山人群,由晨至昏,可以说是络绎不绝。 一拨过去,又是一拨。 而余生大师,一直伫立在道旁,未曾稍动,不分尊卑,对每一位与会的客人都是那么的有礼。 人数越来越多,到处部晃动的人影,这种盛况,恐怕是“昆仑派”自开派以来第一次绝无仅有的。 日薄崦嵫,微弱并已经呈现昏暗的余辉,犹恋恋不舍的,自西山背后,照射在林梢山顶” 但是,这微弱的余辉,并没有维持多久,就被从四周涌起的夜幕所吞噬。 这显示出黑暗的来临人间了。 随着黑暗的来临,距离金眼神姬与余生大师,约斗而决定掌门一职谁属的时间,越来越近了。 今夜的比斗和与会的各路英豪,可以说是毫无关系。 可是,每一位与会人员的心情,随意时间的消失,而渐渐紧张起来。 这时,“昆仑下院”山门外,那广场两侧,已点燃了数十枝松油火把,照耀得如同白昼。 在广场的上首正对着山门相距约十丈左右,放着一长案,那柄碧玉如意,就端端正正地放在中央,在火把照耀下更闪闪生辉。 与会的群豪,已陆续来到广场,排立在左右两侧。 只有竖立在广场两侧的火把,不时发出毕毕剥剥的声音替这如同死域的广场带来一丝生气。 此刻,天空中浓云密布,四下里漆黑如墨,放目远眺。除隐隐约约,可以看到一座耸立如削的山峰外,再就任什么也看下到了。 蓦地—— “昆仑下院”的后进,突然传来一声钟声万山回应,余音缭绕,历久不绝。 钟声甫落之际,肃立在广场两侧的群雄之中,陡然起了一阵极其轻微的骚动。 就在这个时候—— 余生大师,在十余名身披黄袈裟,年约十四五岁眉清目秀的小沙弥拱拥之下,合十顶礼,缓慢地从山门内,走了出来。 气氛庄严而肃穆,适才那阵骚动,立时平静下来,数百道目光,投注在余生大师及十余名小沙弥的身上。 那十余名小沙弥,距离长案一丈之左右,即止步不前。自动的列立正两边,只有余生大师一人缓慢地向长案走去。 而在余生大师的身后,跟着一名年纪略大的小沙弥。 余生大师步至长案之首,单手打稽,躬身施礼,后步至广场正中,向着两边的群豪环施一礼。 而那小沙弥则始终紧傍在余生大师身侧,不明就理者,心里难免会感到诧愕,而前次参加昆仑掌门就职盛会者,当然明白此小沙弥的任务。 我想各位读者,也了解了小沙弥的任务。 这时,余生大师独目之内,神光暴射,盯住前方约二十丈之外的一块巨石之后,半晌后方才收回目光,一扫身侧的小沙弥,独臂前探,握住小沙弥的一只右掌。 这师徒二人,双掌紧握,目光互观,这种情形,又引起了一般不明就理的人惊奇。 他们不知道这师徒二人在搞什么鬼。 就在群雄惊奇中,那名小沙弥,突然将目光移向余生大师盯注的那块巨石,朗声说道: “不知祝前辈芳驾光临有失远迎,尚请大量原谅。” 其话声一落,巨石之后,突然传出一串如金似玉悦耳已极的咯咯长笑,道: “看不出你们这四肢残缺不全的秃和尚,还真是有点鬼门道。” 一条纤巧翠绿人影在语声中从巨石之后,婷婷地缓慢地走了出来。 然而,其脚下如行云流水,眨眼之间,已距离余生大师只有一丈左右,顿住身形。 群雄的目光,不由齐齐的向现身之人望去。 只见场中这时立着一位风姿绰约,年约三十许的中年美妇,而其双目泛出慑人的金色神光。 群雄当中,顿时又起一顿骚动,并听得有人低声说道;“这就是金眼神姬祝千芳……” 金眼神姬祝千芳,嘴含微笑,仪态万千的向左右群雄略一顾盼之后,那目光又落在余生大师的身上,双唇一动,欲语之际。 原先发话的小沙弥已稽首施礼,先她而语道:“祝前辈,家师意思,想劳烦前辈,早一点将那‘昆仑’俗家同门请出来,将前日之约,作一了断,不论何人取胜,也好在天亮之前,完我掌门人就职之大典,以免掌门一职悬空过久,而再生其他枝节。” 金眼神姬依然笑意盎然地说道:“这样也好……” 说罢,转身冲着她适才藏身的石巨,素手迎空轻招,一条快如箭矢的人影,随着她的这一招之势,飞惊出去。 轻轻的飘落在金眼神姬的身边,落地无声,点尘未扬,显示此人的轻功已达极境。 群雄见状,一个个的脸上立时透露出由衷的钦佩之情,又齐齐地投注过去。 一望之下—— 只见金眼神姬身边,立着—个剑眉朗目,玉面朱唇,神采飘逸的少年,看样子,最多十五六岁左右。 余生大师自步出之后,一直是那么的平静和肃穆,对眼前的一切好象无动于衷。 但是,当少年出现的刹那之间,他那半边完整而美俊的脸上,立时流露出一种极度的激动之情。 独目之内暴射出一股充满了惊喜之情的神光,盯住少年的脸上,一眨不眨。 同时,人群中也从此时不同的方向,突然传来数声,充满了惊喜之情的“啊”声惊叫。 而现身的少年,对此视若无睹,神情呆滞而木然的向前呆呆的注视着,好象这一连串的惊叫并未引起他的注意。 金眼神姬目光流转,随着惊叫之声,稍一顾视,接着,朱唇一动,发出一丝阴傲的冷笑。 这时,代表余生大师发话的小沙弥,再度恭声说道:“祝前辈,请示下比试之法。” 金眼神姬冷冷的道: “尽展所学,直到分胜负为止。” 小沙弥将金眼神姬之意,告诉了余生大师。 余生大师见祝千芳双眉一皱,神情之间显得极为痛苦,发出了一声吁叹。 接着将头微微一点。 小和尚见状,知道恩师已经答应,就对金眼神姬说道:“家师已经同意,前辈的所示各节。” 金眼神姬又冷笑一下,目光转向身边的少年,接着举手,向余生大师一指,一言未发,向后退出。 少年在金眼神姬后退之际,抽出一柄长而极细,乌黑发光的长剑。 而其他上的神情,则始终木然如一,无丝毫改变。 这时,他手提长剑,看情形是在等待余生大师出手,而代表向祝千芳发话的小和尚,突然冲着少年稽首一礼道:“请问少侠,敢是姓曲大名玉枫……” 一言惊众,两边的群雄,大部分脸色一变,并不由自主地思忖道: “想不到眼前的这名少年,就是驰名两疆的曲玉枫……” 而少年的反应,却大大出乎诸人意外。 他未置可事。 而神色木然呆滞,目光也依然如初,呆视不语,好象根本没有听懂小和尚所说的是什么。 这时,余生大师已伸手拦住了小和尚再继续说。 接着,上前一步,冲着少年躬身一礼,然后挺身抬头,独目之内,充满了复杂之情的目光,望着少年。 而其右口角,掠过一丝痛苦为堆的说话。 久久之后,余生大师也将目光收回,随即又发出一声含混而不清的吁叹。 接着,右臂向后微微一招。 一名小和尚,随着余生大师这一变化,越众而出。 双掌审托着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,很快地走到了余生大师面前。 余生大师伸手接过剑,即横剑于胸,目光再度望向少年,看情形似乎在等待少年出手。 少年茫然的望着余生大师,目光神情依然那么呆滞,木然,好象突然之间神智陷入了昏泯不清。 就在这个时候,一缕笛音,在夜风中枭枭而来,使人感到轻柔动听。 然而,继听之下,却又感到轻柔之中,充满了杀气,震撼着在场的每个人。 少年面部的神情,随着笛声而起了剧变。 而他的脸却泛起了一种今人望而心寒的杀气,嘴角也掠起了一丝诡诈,前后判若两人。 此时的他,竟好象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。 这种情形,只将两边的群雄看得打心眼深处,泛起一丝寒气。 龙寒秋,铁牛,张玫瑛三人,在开始的时候,是远立在群雄的身后。 等少年现身之后,三人的心情同时激动无比,低叫一声,并本能地将身形移到群雄的最前面,目光炯炯的向少年仔细的注视着。 确认少年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——曲玉枫。 可是,少年现身之后,就未发一言,连那小和尚问他是不是曲玉枫,他都未作任何表示。 因此,又使人感到惊疑莫释,未敢贸然出声相唤,怕的是万一认错了人,那多监介而不好意思。 这时,余生大师和少年,相峙对立,这场无言的战斗序幕已经慢慢的揭开了。 看情形,大战触发在即。 龙寒秋黛眉深蹙,向身边的铁牛和张玫瑛说道: “我看此人,定是玉枫。” “我看此人也极象曲大哥,稍时,只要他一开口说话,我就能确定其真假了。” 张玫瑛默默地回望铁牛和龙寒秋两人,未置一辞,好象她对两人的意见,都表示赞同。 就在三人相互低语之际—— 少年已振剑而起,顿时,长剑化成千百条剑影在夜空中纷错交出,如一条条灵蛇,齐奔余生大师而来。 场外群雄,被这少年这招剑式所震动,有的人竟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“啊”惊叫: 其中大部分人,却替余生大师捏一把汗。 这时,铁牛低呼一声:“啊!拂柳千影!” 在江湖上稍具名望者,对“拂柳千影”这式剑法,虽未见过,但却听人说过。 因此,这式剑法,在提百年以前,曾轰动武林。 倏的,铁牛呼声口,立时,引来了不少充满了惊疑的目光。 而余生大师,目睹少年出手的剑式,脸色微微一变,向左跨出半步有余,手中长剑随势划起一道经天长虹,迎着少年那万千条乌黑的剑影,疾卷过去。 那剑影在余生大师的那长虹舒卷之下,好象一股无形之力,迫得他一起聚拢起来。 少年见状,立时沉肘收剑,向后滑出数步有余,长剑平胸缓慢地向前推去。 只听一声剌耳的“嘶!嘶!……”之声,从少年剑身发出,接着就看见那柄乌黑的长剑,临空一顿。 蓦地! 夜空中突然闪现,两团足有数尺方圆的乌黑剑幕,相映并存,一左一右,奔余生大师挟击过去。 铁牛见状又情不自禁地低呼一声:“啊,双月争辉!” ☆潇湘子扫描浪涛OCR潇湘书院独家连载☆ 第四十章身世大明 他这声低呼,又招来了不少惊奇的目光。 余生大师这次,并未再向后退,他目注那团剑幕,离地仅有一尺左右时,突然一振手中长剑,立时化成千百条剑影从中一分而为两组,分向身躯左右两侧的乌黑剑幕穿噬过去。 少年见状,长剑一顿手,那剑幕立时化作两道乌黑长虹,疾卷过来。 余生大师见状,也急忙摆剑换式。 只见他独臂一抖长剑,剑尖顿时闪现寒气逼人的剑花,向两侧飘洒过去。 余生大师和少年,在先后不过是一两句话的工夫,而两个人,已变换了三招旷世绝学。 只将两边群雄看得目瞪门呆,惊存满面。 而功力见闻,高人一筹之上,已经看出,两人所施展的剑法好似出自一人传授。 同时,也有人看出,两个人是功力悉敌,短时间内难以分出高下。 不过,二虎相争,到最后总有一人要血溅当场。 三招一过,少年和余生大师,已同时掠身后退,倒提长剑,目注对方,这又是另一场生死之战的开瑞。 熊熊的火把,将昆仑绝顶,照耀得如同白昼。 广场上立满了人,但一个个均是平息静气,脸布惊异之色,齐齐将目光投注在余生大师及两个不知来历的少年身上。 大地沉寂的如同是无人之境,只有冷烈的夜风,挟着刺耳的呼啸声,任意而毫不阻拦地掠驰着。 若非身临其境,谁也不会相信,在这高峻挺拔的山顶上聚集着这么多的人。 适才这幕罕见的精彩搏斗,留给所有在场之人的印象是那么浅显而模糊。 因为其中大部分的人,仅只感到两条人影,一触而分,剑气倏现疾逝。 除此而外,这大部分的人,却再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。 铁牛,龙寒秋,张玫瑛三人,本来是立在人群的后面,就在那个面貌酷肖曲玉枫的少年出场之际,三人已经怀着紧张而欣慰的心情,而至人群的最前面。 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年,在三人的心里认为,此人只要是曲玉枫,一定会趋前晤见。 然而,他们三人却失望了。 因为那少年,自始至终,他两道略显呆滞的目光,一直是向前方直视着。 而从未向两边稍看,同时,一直一言未发。 使三人想从声音来判断,少年究竟是否是曲玉枫的愿望,也告破灭了。 外表憨厚,而内里聪慧绝伦的铁牛,在那阵充满敌气的笛音中可看出少年的变化之因。 他心里一动,一团可疑而令他颤栗的阴影,瞬即布罩在他的心胸之间。 搏斗开始,他的神色之间,更充满了焦急不安的神情,他真力透体,准备必要时,救援两人。 余生大师和那少年,一交接,就告分开。 大部分的人,没看出个所以然来,连龙寒秋与张玫瑛,也不例外。 不过,她们两个,却已看出,余生大师与少年,已经历了一次生死之战,双方都展出毕身所学。 而铁牛却将此情形,看得一清二楚。 因为余生大师与少年所施展的剑法,却是他熟谙于胸的盖世绝学“断云三式”。 此刻,他心里不安的心情,较前更行加深。 他知道,若不趋两人休战之际,及时阻止两人,再继续斗下去的话,战至最后,不是双双互伤在对方的剑下,就是真力耗尽虚脱而死。 他思忖至此,低声对龙寒秋道: “龙姐姐,我已经看出与余生大师交手的少年,正是失踪多年的曲玉枫大哥……” 龙寒秋神色,疑惑地问道: “那他的神情,因问变得如此的木然呢?与从前判若两人。” “唉,据我的看法,他一定是遭了他人的毒手,服下一种麻醉神智的药物。记忆尽失,所行所为,完全操纵在他人手中,换句话说,现在曲大哥,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,自身毫无任何意识可言。” 龙寒秋一听,脸色大变,双目顿时泪若泉涌。 一边的张玫瑛的焦急惶惶之情,不下于龙寒秋,只听她仓促地问道: “铁牛,不知道还有没有救?” “救冶曲大哥,并非当前急务。” “啊!”寒,张二女同时惊叫一声,楞楞地看着铁牛,显然对他的话中之意,不甚了解。 铁牛望着她们二人,缓慢而低沉地说道: “当前急务,就是如何阻拦这场比斗,再延续下去,因为两人可以说是,棋逢敌手,功力悉敌,若任两人继续比斗下去,后果就不堪设想……” 就在其语声甫落之际,那笛音突然高昂起来,手气更浓,那个被铁牛认为是曲玉枫的少年。 蓦地! 如同中魔一般,疾扑余生大师。 而其手中长剑,施展出另外一套剑法。 只见乌黑的剑光,如同江河倒泄,云雾疾驰,奔向余生大师,当头勇下。 这种凌厉而骇的剑光,使群雄们心弦震颤,脸色千变,替余生大师捏一把冷汗。 然而,余生大师的神色之间,却不象适才那么紧张。 这种情形,却大出众人意外。 只见那如云驰雾飞的乌黑剑影,距离余生大师仅有数尺左右,才见余生大师从容不迫的将手中长剑,斜着向空中疾挥过去。 立时化作一道矫矢的长虹,围绕在那乌黑的剑影之中。 只听一阵清脆的金铁交鸣,划空而起。 余生大师与少年,在金铁交鸣声中,突然分开,各自向后退滑出一步。 少年一退继进,举剑平胸,斜着向前划出,一道乌黑的剑光,停留在空中,而剑光本身,却散发出一股阴柔的剑风,凝聚不散袭向余生大师。 余生大师依然不慌不忙,举剑轻挥,长虹闪处,又将那股凝聚不散的阴柔剑风,冲得无影无踪。 少年这两式剑法,在场之人,没有一个人能够认得出来,是属于何门派,连铁牛也不例外,不过他的心情,却较适才平静了不少。 因为,他已经看出余生大师,只求自保,而无伤人之心。 再者,少年的剑法,虽然凌厉骇人,若与“断云三式”相比,却逊色不少。 无论在防守与攻敌两方面,都不如“断云三式”。 少年连出两式,均被余生大师轻轻化解,他依然毫不气馁,长剑再度平胸推送出去。 而去势,却缓慢异常,从其神情中,可以看出,他已忖出全力,在施展这式剑法。 余生大师见状,长剑也由胸前缓慢推出。 只听“呛啷!”一声,两剑中途相接,缪贴在一起。 在长剑相接的刹那之间,一边的铁牛的眼神,却倏然剧变,匆忙对身边的龙、张二女说道: “情势危险,准备出手。” 场中的余生大师和那个少年,此时,如同是两具雕铸的石像伫立不动。 而两人的脸上,在这瞬息万变间,已经微微见汗,鼻息也越来越重浓。 显然,两人已经各依真力相拼。 不大一会工夫,余生大师和少年的面部神色,已较前起下更大的变化。 汗落如雨,苍白无色,重浊的鼻息,传至数十丈远。 而缪贴在空中的两柄长剑,原先本是不动,现在却发出了轻轻颤抖。 铁牛见状,伸手拔出龙寒秋身后的长剑,接着说道: “去!” “去”字出口,他已经掠身而出。 龙寒秋相张玫瑛紧随在铁牛的身后飞扑过去。 铁牛心急余生大师及少年安危,所以,他的身形,真是快若离弦之矢,眨眼之间,他已经扑至了僵持不下的余生大师及少年面前。 然而,就在这个时候。 笛音蓦地较先前更高昂,并且已经失去了那种轻柔悦耳之势。 一声声听起来,刺耳难闻已极。 互以真力相拼的两人,就在这笛音乍变的一瞬间,两个人的神情,也变得极端不同。 少年在这刹那间,脸上的疲馁之情,已尽扫无遗,双目本已无力开和,而此刻突然变得又大又圆,并射出两道炯炯的神光。 换言之,少年已经借着笛音,将损耗的真力,又恢复如初,这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。 只见他脸色苍白,汗落如雨,目光渐渐涣散,脸上的疲馁之情,较前更重更浓,已经流露不支之相。 两柄紧贴在一起的宝剑,在初时,是临系两人的中间而现,已逼向余生大师胸前移动过去。 眼看着最多只有两三句话的工夫,余生大师非伤在少年的剑下不可。 铁牛就在这迫在眉睫之际,赶到当场。 他迅速的将手中长剑,平搭在余牛大师及少年相互缪贴在一起的两柄宝剑之上。 然后,真力沿臂而出,悉数贯注在剑身之上。 他正待用力下压之际…… 蓦地! 他突然感到一股,尖锐而透体生痛的劲风,直奔胸前重要穴道袭来。 他被逼不得已,只有暂时放弃,替余生大师和少年解危之举而暂时自保。 只见他身子微微一晃,向械横滑出半步,避开那股当胸袭至的劲风。 接着,眨目注望之下。 只见金眼神姬祝千芳,俏生生的立在他左侧附近,含笑地向他望着。 神态之间,无丝毫对敌之意。 铁牛一望之下,心里突然感到凛然不安,暗暗想道: “这个女魔头,不但功力绝高,而且心计之险诈,更是空前罕见,怪不得曲大哥遭了她的毒手,不杀死此女,后患无穷。” 他思忖至此,心里已暗生杀机。 他呆呆而茫然望着金眼神姬祝千芳,假装不懂,以减少祝千芳的轩戒备。 祝千芳见状发出一声格格大笑,道: “傻小子,你要和我耍心眼,还差的远哩。” 语声中,娇体一晃,已奔欺铁牛扑过去。 这时,铁牛身后,蓦地,闪出两个人,齐声厉叱道: “住手……” 而铁牛暗中,再度连贯真力,透注剑身…… 原来这两个人,正是龙寒秋与张玫瑛,她们两个,起步较晚,故而较铁牛晚了一步。 现在见祝千芳又扑奔铁牛过来。 两人这才挡在铁牛的面前,四双玉掌,迎着金眼神姬祝千芳疾扑的身影,贯足了真力,猛推过去。 金眼神姬祝千芳,成名极早,还在二十余年前,即已经扬名武林了。 乍然一看,她最多不过三十来岁。 其实,她的实际年龄,已经是四十多岁了。 这是由于她驻颜有术,内力深厚之故。 她素以险诈毒辣,著名于江湖。 换句话说,她是一个诡计多端,心机过人,并且善观颜色,以窥人意的女魔。 铁牛,龙寒秋,张玫瑛三人的一举一动,早在她的注意之中。 所以当三人一动之际,她也立时现身,目的就是阻拦铁牛插手解危。 龙,张二女,四掌齐出,挟着劲疾呼呼生声的掌风,奔祝千芳袭击。 祝千芳见状,遂格格长笑,道: “你们两个假小子,真有点不知自量。” 语声中,她身形微起,左右一阵摆动,使那四道掌风,全部落空。 而她们的身形,并水因此,而稍有耽搁,目瞟前方,仍然不变的向前仆了过去。 说来话长,其实这一切一切,也不过一瞬之间。 笛音,较前更为忽厉高昂。 余生大师的情形,亦较前更行危险。 相贴的两柄长剑,已离她的胸前不足半尺之遥,而少年的神情,随着笛音的急厉高昂,显得更为充沛。 千钧一发,铁牛心念电转,他就利用,金眼神姬尚未扑至的刹那之间。 蓦地! 张口发出一声,响澈云宵的大吼,吼声缭绕空际,历久不绝。 所有在场的人,均被这声大吼,震动得气血翻腾,一个个不由惊得目瞪口呆,面目失色。 而那阵逐渐变得高昂的笛声,立时被吼声压了下去,不再听到。 而最令人感到惊奇的就是那个少年。 在吼声一落之际,他突然间,好象患了重病似的,目光暗淡,精神萎靡,身体摇摇欲坠,先前的威势,到此近失无遗。 铁牛见状,心头一震,长剑用力向后一带就将缪在一起的剑从中分开,接着横剑于胸,望着袭扑过来的金眼神姬,沉声说道: “你若再往前来,就莫怪我,手下无情了。” 语声中,一抖手中长剑,剑砂顿时洒出一片蒙蒙森森的剑气。 金眼神姬见状脸色大变,她作梦也没有想到,眼前这个看似傻里傻气的黑小子,不仅机智过人,而且内力深厚,剑法精奥也已经达到上乘境界。 她为情势所迫,立即将快速前扑的身形,硬给停了一下。 她未将身形停住,龙寒秋与张玫瑛,已经怀着羞愧愤怒的心情,尾随追至。